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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守着的一千口棺材

作者:转载    发布于:2012-11-08 10:18:34   

 

几千年来,丝绸之路上曾经存在过的古老文明,早已消失在浩瀚的沙漠里了,我们只能在那些神秘的墓地里去找寻它们的踪影。罗布泊荒原上的小河墓地,就是其中的一个。人们说,那里有魔鬼——伊比利斯守着的一千口棺材。

 

66年前,贝格曼在沙海中找到了小河墓地

 

    公元4世纪中叶以前,楼兰在中国人心目中,不是一个一般的地方。它的地位就像今天的深圳和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和通向外部世界的重要通道。后来的两汉王朝为经营这条交通线路,花了很大气力在甘肃西部的河西走廊设置了河西四郡,在敦煌至罗布泊约500公里的戈壁沙漠上,选择有泉水的地方设置烽燧、驿站和邮亭。当年的使节、商旅经楼兰沿孔雀河向西,就可以进入天山南麓的屯田中心轮台和渠犁,然后沿塔里木河谷向西走,过龟兹(今库车绿洲)、疏勒(喀什绿洲),穿越天山、帕米尔峡谷。至大宛(今费尔干纳盆地)、康居(今撒马尔干)、大夏(阿富汗)、安息(伊朗),抵达地中海,直至罗马。

 

    这就是两汉王朝通向西方世界的主要交通路线一一丝绸之路的北道。当年的丝路上,“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沿途负水担粮,供应往来,“当道苦之”。但到了后世,自楼兰城西行到轮台的路究竟如何走?那里住过怎样的居民?有过怎样的文明,历史再没有记录。

 

    1901年,罗布泊猎人奥尔德克带领着瑞典考古学家斯文·赫定走进楼兰故城。在楼兰之行中奥尔德克得到了丰厚的褒赏,就此他得出的经验是,这些淹没在沙漠深处的废址,肯定埋藏着西方人追求的宝贝。要不,为什么会对他如此慷慨!于是,在与斯文·赫定分手后,奥尔德克开始了在罗布泊荒漠中的寻求。

 

1910年前后他找到了小河墓地。19343月,在与斯文·赫定在孔雀河边再次重逢时,他立即向后者讲述了他的发现。他告诉斯文·赫定:那是一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小山,是一个有伊比利斯(维吾尔语意为魔鬼)出没的地方。于是,斯文·赫定把考察任务交给了同行的贝格曼。

 

    1934612,几经周折奥尔德克带着贝格曼找到了小河墓地。当贝格曼终于站在这片奇特的墓地上面时,他按捺不住惊诧的心情,他曾说:“这是一片由高木杆和其它木质纪念物组成的森林,到目前为止,它在这方面还是独一无二的!

 

    小河是孔雀河下游一条小小的支流,流程很短,没有自己的大名。贝格曼来这里考察时,无以标示地点,便给出了“小河”这个名称。这是一处奇特的墓地,是罗布泊荒原上早期文明的重要遗存之一。这些早已长眠的人们是谁?他们所创造的文明与周邻地区有什么关系?同古楼兰文明及“丝绸之路”北道又有什么关联?历史均未留下过任何记录,只在小河古墓及其旁近的烽隧上,在荒原的沙碛下、河道边和墓地的枯裂木柱间留下了充满疑问的遗痕。

 

    1939年贝格曼在斯德哥尔摩发表《新疆考古记》,向世界发布了小河墓地的考察成果,提出了小河遗址诸多值得进一步索解的现象,如奇怪的列木、血红的色彩、蛇纹的图形、白种人形象的干尸,以及性具突出、高大如真人的男女木雕…这些印象深刻的悬念。

 

    遗憾的是,贝格曼离开以后,再没有人去过小河墓地。除了贝格曼带到斯德哥尔摩的部分文物外,奥尔德克也挖了一些宝藏卖给日本僧人桔瑞超,这些文物辗转流入到了韩国汉城的中央博物馆,而留给西域考古研究学人的,只是无尽的、随时日流逝愈来愈强烈的悬念……

 

66年间,小河墓地像一块心病令西域的考古学人寝食难安

 

    20世纪30年代以前,新疆重要的考古调查和发现,都与西方学者联系在一起。几十年来,我们没少揭露批判西方学者掠取破坏新疆的文物和文化遗存,但又不能不使用他们的考察成果。很多1930年以前西方学者已经进入过的沙漠深处的古代遗址,我们至今未能进入,其中就有令人萦怀的小河墓地。

 

    1979年借着中央电视台与日本NHK合作筹拍“丝绸之路”系列记录片的机会,我带领一支考古队进入了孔雀河下游,曾试图寻找小河墓地。因为丝绸之路不能没有楼兰,以及那个世人悬念的楼兰公主。她就是贝格曼在小河墓地中曾经见过的面容俏丽、楚楚可人的一具木乃伊。

 

    孔雀河下游一条已经干涸的河口,我们曾经深入相当一段距离,但没有找到小河墓地,只发现了孔雀河谷里的一个古墓沟——现在有人称它为“太阳墓”。在古墓沟,我们费时—个月,完整发掘了一处距今4000年的墓地。40多座墓冢中,时代稍晚的墓葬,地表环列七圈胡杨木杆,其中是墓葬主人。早期墓冢与小河墓地一样,弧形棺板内入葬一人,或男或女,他们都是头戴尖顶毡帽,身裹毛毯,足着皮鞋。陪葬物有小麦粒或粟浆干渍的小草篓、一

包麻黄枝。这里也见到与小河墓地一样的胡杨雕就的女性像、人面形雕刻,只是个体稍小。人面雕刻作为护身符放置在死者胸前。这里埋葬着的是与小河墓地同样的青铜时代文明。

 

    孔雀河,是罗布泊湖的主要补给源。在孔雀河水系内,不论是小河古冢,即所谓的伊比利斯守着的千口棺材;还是我们发掘的古墓沟,那被称为出土了楼兰美女的铁板河;再有黄文弼、斯坦因、斯文·赫定、陈宗器等学者在罗布泊湖西、北,许多无法具体名称的雅丹土丘顶部清理过的一座座零星墓地,都有相同的葬式和随葬品,它们都在在以同一种的“符号”,显示着罗布泊早期居民的文明史。

 

66年后,我们终于站在了小河墓地前

 

    2000年月12月,在深圳古大唐影视广告公司的资助下,我们进入了无人的罗布泊荒漠,终于站在了小河墓地前!小河墓地,除20世纪30年代贝格曼以外,66年来,再未有人进入过这片地区。这里没有居民,没有准确、具体的经纬坐标。冬日严寒,我们的装备,物资和体力都不允许在这样的沙漠探索中耽误过久。是否能在最短时间里,选择最近捷的路,找到小河墓地,关系我们探察的成败。我们将前进营地设在孔雀河下游库鲁克塔格山南麓、古河谷北岸台地上的一处荒漠中。择定营地的原则是这个点要与已知的小河五号墓地经纬坐标距离最近,因而放在了与小河墓地南北正对、理论上是到达小河最便捷的地点。这对我们经费有限、却又是充满未知数的考察,的确是极为要紧的环节。

 

从离开营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逐渐远离了我们熟悉的世界,进入一个未知与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陌生环境。惟一可以帮助我们的,只是卫星定位仪。罗布泊荒漠中到处显示着古老的地理和历史信息----古河道、没有被沙漠完全覆盖的古人类遗存,如陶片、磨石、炼渣、朽碎了的铜器残片、人的森森白骨;还有枯死并倾倒在地的粗大胡杨,稀稀落落的红柳。在这片寂寞无,垠的荒原上,当年曾经也是河水泛波、野兽出没,罗布泊人生存劳作,并对生活寄托过无数理想的美好家园。只是所有这一切,最后都走向了永远的寂灭!

 

到了第三天,身畔连绵起伏的沙丘无边无际,沙峰的相对高度总有二三十米。走一步就要退半步,每迈一步都要耗费不小的气力,又遇到一场冬日少见的大风,厉风扑面,飞沙迷漫。我们走得愈来愈慢,愈来愈艰难。根据测算,小河墓地还在30公里以外,我们只能靠干粮、冰水支持的体力。

 

第四天中午,我们进入了一片地势开阔平坦的地带。除了冬日荒漠上的凄凉和单调,四周是一片为数不算多的低缓的小沙包和稀稀落落的柽柳。这是我们预测的小河墓地所在,但却不见墓地的踪影。

 

我们选择了一处地势相对稍高的红柳包,站在沙包顶上,满怀期待地用高倍望远镜向四面搜索。那时的不安和期待真难见之于笔墨。是苍天有情,让这一忐忑不安没有拖得很久。看见了!就在东方一处十分显目的高高耸立的圆丘形沙包上,我们发现了丛丛列列、密密麻麻的直立木杆,一如贝格曼当年刊布的小河墓地照片上的情景。

 

小河墓地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它与我们通过贝格曼地图推定的位置,相差大约4公里。这是2000129上午937分。

 

小河墓地,留给人太多的悬念

 

相隔66年,但小河墓地与贝格曼在《新疆考古记》里描述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墓地旁边的小河早已干涸了。

 

墓地所在沙丘,因应着罗布泊荒  原上东北季风的运动,呈东北向西南方向铺展的椭圆形,面积有2400多平方米,高出地表六七米,但在四周低矮小直径02眯左右的多棱形木柱,其间竖插十多根卵圆形立木,贝格曼曾说它们就如船桨。墓地中心最显著的是一根中段呈八棱形,顶部尖锥状的立木,充溢着神秘的气氛。大部分立木顶端尖锐,但数千年厉风吹蚀、烈日暴晒,都已劈裂、发白。这丛丛列木之东端及圆丘中部,有两排保存相当完好的圆木栅墙。

 

栅墙立木粗大,最粗直径可达50厘米,下部有粗绳捆绑。它们排列整齐如线,不稍错乱,顶部也十分平齐,显出当年经营的匠心。它们正挡东北季风的来路。是为了阻挡每年春季必然到来的东北劲风对墓地的吹蚀,卫护封土的安全?还是作为墓地的界域,或另有特殊的寄托?着实费人猜想。

 

     在墓地最东部,耸立着一根高约3米的多棱形木柱,柱体刻凿几何形横槽。据记载,1910年奥尔德克发现墓地时,立柱所在地曾经有一座小木屋。厚厚的木板构成了小屋的墙和顶,屋顶上盖了一张牛皮。木屋内墙涂染成红色,屋内地面,散置牛头。就在小屋中部,奥尔德克曾挖出过一口内盛女尸的棺木。贝格曼1934年到小河墓地时,并未能觅见木屋、女尸和木棺的痕迹。我们在立柱四周踯躅,除一些在烈日暴晒下过分开裂的白色板块外,也没有找到木屋的遗痕。

 

墓地的沙丘上,层层迭迭、错乱散落的是难以尽数的弧形棺板,它们大小不一,厚薄不同,总数在140具以上。其中有浅棕色毛发的儿童干尸、尖顶毡帽、尸体裹身的粗毛布、草编小篓散基本完好的棺具看,棺板均作弧形,两块弧形箱板并合,楔以两档,其上覆盖小木板块,更覆以牛皮,即成就为一具完好的木棺,人体包裹在粗毛布中,安卧其间。个别形制完好的木棺,两端还各立一根小木桩。这种埋葬方法,准确地表明了它们与楼兰故城附近曾经发掘过的早期墓葬,以及1979年我在古墓沟发掘的青铜时代墓地同属一个文化体系。

   

在墓地北边不到100米处的一道沙垄下,目光锐利的驼工意外发现了一躯保存基本完好的木雕女性像。雕像身高140厘米,宽胸细腰,臀部丰硕,腿部曲线流畅,肌肉健;隆有力。只是左小腿已断折,两手显示前后摆动的行进姿势。贝格曼当年在小河墓地时,曾经见到竖立着不少男女木雕像,其中还有一件高大的、阴茎突出的男性雕像和两件女性木雕像,当时,雕像上涂染的红色还未消褪尽净。我们这次所见女性雕像,无论身高,还是两手前后摆动的形体特征,都与贝格曼所见不同。

 

贝格曼当年在小河墓地,曾经发掘过12座墓葬,出土了近200件文物,其中有多件木质雕就的男性生殖器,应为木祖。其中一具木祖,木材中部掏空,内置晰蜴头骨,木壁涂染成红色。在一些并非实用的木质棒形器上还精心雕刻出作吞食状的蛇形。蛇脊满刻菱形格,用以表示蛇身鳞片状花纹。文化人类学的知识告诉我们,在古代先民的意识中。,蛇与蜥蜴都有象征男根的含意,在小河墓冢主人的观念中,男根是繁衍人类的本源。他们用林林种种的男根象征物送殉、祈祝,寻求的是部落群体人丁兴旺。可以想象,古代小河地区的居民曾在这处高高的沙丘上,以特殊的方式,进行过祈求人类繁衍的祭祀活动。

 

墓地上一具已暴露的棺木中,可以看到一个小孩的干尸。小孩头上浅种人的特征。这一信息,与20多年来新疆考古界已取得的古代罗布泊居民的体质人类学研究结论是一致的。从种族上分析,约400啤前这一地区的居民主要为白种人。到了公元前后的楼兰王国时期,居民的种族成分有了明显的变化,蒙古人种的居民成了这里的重要成分。

 

小河墓地的意义是超乎寻常的。当年贝格曼在小河墓地发现过一具安卧在K号棺木中的女尸。他曾描写道:她面容俊俏,柳眉高扬,直直的鼻梁,薄唇启处,皓齿微露,似乎还凝固着她千年以前恬静的微笑,楚楚动人。于是有人附会,这一美丽的女子当是楼兰女王。实际上,检索贝格曼当年发掘的12座古墓,墓葬中基本都只是墓主人随身的衣物、一个草篓几束麻黄和不多的麦粒及干结的粟米粥。今天暴露在沙丘表面的棺葬,也都只是大同小异的棺板。人们虽从事着简单的农业,饲养着牛和羊,社会并没有显著的分化,还没有构造出自己的王国,因而也不可能出现一个国王,驾驭芸芸众生的生活。

 

    环境变化是否是小河文明消失的原因

小河墓地与同在孔雀河谷的古墓沟墓地比较,人种、葬俗、文物特点多相一致,参照古墓沟的14C测年资料,小河墓地当是距今近4,000年的文化遗存。

 

从墓地所在高大沙丘,以及人体化成干尸来看,当年的罗布泊地区,也是气候十分干旱、存在沙漠的土地。但有孔雀河支流小河滋养,这里的居民可以种植小麦、粟,也有草场可以饲养牛羊,胡杨丛生,麻黄草处处可见。因为人们盖房、包棺、穿鞋都用着牛皮,入葬的尸体都有麻黄枝随身,用于土葬的棺木也不难寻觅。但现在,除了小河古墓引发着人们猜想罗布泊古代文明的原貌外,这里没有一棵树,不长一棵草,没有一点人间的气息。四顾茫茫,惟见黄沙漫漫,它已化成了一片死亡之海。沧海桑田,三四千年中,罗布泊大地环境发生了惨烈的改变。

 

    考察小河墓地,寻求失落在小河流域的古代文明,无论如何不能疏忽小河流域环境变化这一严酷的现实。变化的因素可能是多方而的。66年前,贝格曼寻找小河墓地时,曾经在宽20米的小河上划过小船,在小河下游,还发现过水质盐化的小湖泊。但短短66年,小河化成了沙床,盐水湖只剩湖底的盐壳。此外小河居民对自身生存环境的破环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墓冢所在沙山上,丛丛列列的胡杨木杆、遍地皆是的弧形棺木,还有盖房、造独木舟、烧火,每天每年得砍去多少挡风固沙的林木?沙漠上长成一棵直径50厘米的胡杨树,得有

一两百年的时间。但送死利生者观念,也在毁灭他们藉以生存的基础。

 

在小河墓地西南,还保存着一座汉晋时期的烽火台。长期风蚀,残高约有六七米。烽燧四周有低低土墙,沙尘中随处可见碎陶片。当年贝格曼在这里采集到汉式的三棱形铁镞、东汉时期五铢钱和磨石。这座古烽,标示着一条通向孔雀河谷的古道,说明古代丝绸之路自楼兰西去,小河曾是一个重要的驿站。

 

    公元4世纪中期以后,楼兰故城最后沉落入历史的尘埃之中。小河地区居民的历史命运,与这一大的形势变动,有着密切的关联。在楼兰故城与塔里木河下游和孔雀河间,应当还有无数的古代文明遗址尚待发掘,它们会告诉我们:这是一条古老的历史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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